10月8日上午,毫無征兆地收到舊日同學微信,問你的事情可聽聞,帶淚臉表情,說是下鄉返程時遇到車禍,說人沒有了。
疾速打電話給舟曲同學,證實,情緒瞬間坍塌……整日魂不守舍,夜未成寐。
第二日趕往舟曲,殯儀館里肅穆喑咽,見到你的悲痛的家人,心中跟著抽痛。往日活潑輕盈的你,安靜地躺在那里,你的棺木上,蓋著一面莊嚴的黨旗。
很長時間里不能正視你的遺像,笑容凝駐,宛如昨日,卻已陰陽相隔。
記憶明明那么近:你就站在講臺左側,右手持筆在白板上信手涂畫坐標軸,娓娓而談時間管理四象限理論及應用,言笑自若;逛街購物你像個男人一般,喜歡就購了,絕不肯多試一件、多走一家店;許是親近許是自豪,每每說著說著你就開始蹦跶舟曲方言;同學間年齡參差,個中活躍親和力強的就屬你;你那標志性的爽朗笑聲最富感染力……不長的進修班時光里沉淀樸素而純真的友情,結業后我們在各自生活軌跡里努力著。
2011年深冬,你的婚禮在即,坐著班車第一次來到鄰縣舟曲,和準新娘一晚上嘰嘰喳喳許久未見的私房話、分享你將為人妻的喜悅和興奮。第二天天沒亮隨送親的隊伍一起將最美的新娘送往新的人生旅途——新郎憨厚,公婆樸實。
在不時被你催婚、催生的調侃中,你生了大女兒,你生了小兒子,看著你一路努力上進,當了曲瓦鄉副鄉長、當了曲瓦鄉紀委書記、當了縣扶貧辦副主任……
2019年晚秋,始料不及的,第二次以你摯友的身份踏上舟曲這片歷經劫難、浴火重生的土地,竟是來參加你的葬禮,來送你最后一程。都說朋友間就是要出席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刻,可這一次,我是多么不想要。
……
翻看著你的微信朋友圈,沒有“三天可見”、沒有“半年可見”,是你的風格:多的是業務資訊、對家鄉的宣傳,再就是工作下鄉途中的見聞和感慨,你說“道阻且長”,你說“再崎嶇的路也是過得去的”,你隨手發的配圖是藏區山地險峻的石壁和崎嶇的公路,極少的也會發“留守兒童的快樂”,配圖是你自己的兩個娃,又何嘗不是不能時常陪伴的隱隱愧疚呢。
哀者識君遲,慟者君去早,聊以慰藉些許的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你亦然走在信仰的路上——“以青春之我貢獻青春之國家、青春之民族、青春之人類……”你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,再小的事也如此,你終其一生踐行了自己的誓言,你配得上蓋在你身上的、那面莊嚴的黨旗。
聽聞信仰是開在天堂路上的花,天若有情,定會為你延續那花香。
親愛的娟,此去星辰大海,愿一路追光、葵花燦爛!
(迭部縣審計局達拉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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